本期歌單
AllanTaylor—somedream
小野丽莎-Dernierevalse
ChristopheWillem,Zaho—Ilya
莫文蔚,李宗盛—遇见另一个自己
文字:李桐豪
编辑:邓蔓
从小的教育里,酒,永远都与色、与不节制、与误事紧相连。直到在新闻台工作期间,一位年轻有趣的实习生提到他自己的小酌经验。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那么一瞬间,当下那个片刻的场景中,他自嘲的诉说让我一下子解除了对酒固有多年的防备甚至鄙视。从那以后,觉得若只是浅尝辄止,酒,是个可爱的小东西。喜欢行走异地的我们,旅途中若是有酒,能够享受酒这小东西带来的乐趣,旅途应该也会不一样了吧~今天分享:李桐豪读《酒途的告白:喝到世界的尽头》
酒途的告白2:喝到世界的尽头
情感有不测风云,职场有旦夕祸福,现代人失恋失业失婚……买张机票远走他乡,花一两个月在异地小镇学外国语,并非一件太稀罕的事。我的前同事黄丽如两年前离开《壹周刊》,拿了退职金,跑到南美洲学西班牙语,书中交代她到玻利维亚一个名为苏克雷(Sucre)的大学城,文走至此合情合理,完全符合现代人的行事准则,但下来的事情就很诡异了:学外国语不是要做对话练习吗?「你好吗?」「你叫什么名字?」「你从哪里来?」她行礼如仪,一一作答,但当被老师问到你的兴趣和嗜好,她说:「我喜欢喝葡萄酒。」她造的句子都是:「哪里可以买到很好的酒?」「我昨天宿醉了。」她选择苏克雷longstay,也并非当地学习风气兴盛,而是这个城市小小的,她盘算着万一在酒吧喝茫了,喝开了,错过末班公交车,可以走路回家。
这本《酒途的告白:喝到世界的尽头》是黄丽如近年两次职场间的中场休息,她在南美洲喝到挂的历程。她跑到智利还是哪个三千公尺的葡萄酒产区旅行,高山症发作,她的解药是喝酒;南极的破冰船上风浪汹涌,成天喝得飘飘然的,醉眼眺望倾斜地平线,负负得正,世界居然是平的(以上系危险动作,请勿模仿)。她是酒徒,这件事我可以作证,因为我们是喝酒认识的。
约莫是偶像剧《我可能不会爱你》大红那一年,那时我在《壹周刊》写一个名为「天地任我行」的旅游专栏,她在《中国时报》跑旅游,我们同时受邀到黑龙江ClubMed采访,滑雪度假村从哈尔滨机场开车还要三个小时,隆冬雪夜的别墅山庄,户外零下19度,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,无异于《金田一少年杀人事件》的杀人密室。那次旅程,什么荒唐的状况我们都遇见了,暴雪封村,滑雪场停摆,我们困在度假村无所事事,之所以会以《我可能不会爱你》当时间的坐标,乃因为随行的同事,因为太无聊了,窝在房间把一整套偶像剧追完。度假村的酒水无限量供应,众人相看无聊,只有不厌其烦的干杯,酒过三巡,身体暖了,舌头灵活了,讲起笑话都是一套一套的,醉眼相看,谁都是慈眉善目,杀人密室无异于天堂。后来,《壹周刊》旅游组的名额有空缺,我便通风报信,请她过来上班。
旅游记者工作内容,就是参加媒体团,或写企划书找航空公司、饭店、各大旅游局的赞助,出门旅行,自己写自己拍,一段旅程写两三篇稿子,偶然社交场合碰到陌生人交换名片,对方见着名片上头「旅游记者」的职衔,总是面露欣羡神色,我的回应是:「你喜欢做爱,不一定要当去当妓女啊。」
旅游当成乐趣,跟变成职业,真的是两件不同的事,一个月有十来天不在家,出门发愁没有好天气,没有好照片,明明是无聊的风景景点,写稿还是假装高潮假鬼叫好棒好棒。一道热腾腾的佳肴上桌了,我们并非举筷大快朵颐,而是拿起相机,架起脚灯拍照,杂志上每一张动人的食物,吃进嘴里都是冷。但即便如此,我还是可以毫不迟疑地说「那真是全世界最棒的工作」,我的理由不是可以住许多豪华的饭店,累积许多飞行里程,而是自己不在朝九晚五、月休八天的固定作息里,跳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,自己和这个世界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距离,那很迷人。假使真有前世因果,我认为每一个旅游记者上辈子应该每天都扶老太太过马路,星期天还扶两次。
黄丽如的阴德积得比我们更多,她上辈子除了扶老太太过马路,可能都在净滩,不然怎么有人可以去南极跟去南方澳一样,连去三次呢?她的赞助永远都要得比我们还多,去的地方比我们稀罕,她的路线鲜少是《寂寞星球》或TripAdvisor会介绍的,不知如何,她每到一个地方总可以跟当地人混得很好,故而她的文章总有一种「在地感」,她写阿根廷,讲哪家餐厅是阿根廷人很喜欢求婚的地方,哪家餐厅是足球员爱去的,她有她的视野,写槟城咖啡馆,可以勘破每一家IG网美打卡名店。
《酒途的告白:喝到世界的尽头》内页
但某种程度我们都是这个世代最后一批旅游记者了,媒体生态巨变,航空公司、各国观光局宁可把钱拿去邀请Youtuber部落客,所谓旅游文章只是拍漂亮的照片,详述日本哪里可以买便宜Dyson吸尘器,哪里退税打折即可。纸媒不大养旅游记者了,时代也不需要纸媒了。事实上,旅游这件事真的不需要专业,看到有部落客写她去巴黎,老佛爷百货血拼完,退税,然后就可以回家了。这没什么不好,自己开心最重要。周刊纸本收刊前,我们先后离开,三春去后诸芳尽,各自须寻各自门,为缴房贷,为缴卡费,我不得不去另外一家媒体工作,旅游还是生命里最美好的渴望,但生活中有一堆「可是」「可是」把自己钉死一张世界地图上,黄丽如比我勇敢多了,退职金花完了,进入职场,一年后脚痒了,再度离开去旅行,她在脸书上是这样说的:「我觉得我应该是不会再上班了。之前家人做了很大的手术,再加上一些朋友健康状况的转变,让我惊觉:想要做什么事情就赶快去做,时间是不等人的。钱就算花光了,人也不会死;但没有时间,没有健康,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。」
而这本书也真的写得很任性,没有气势磅礴的跨页大主照,旅游讯息缺东缺西的,放在杂志大概会被退稿一百次,并非说她写得不好,近年葡萄酒书不是都讲风土、温度、气候?这个她当然很瞭,写这种放在《商业周刊》的葡萄酒文章对她而言跟喝水一样,她如果把这本书往那个方向写,至少可以订价往上加一百,多卖个两三刷;但人生中场休息的旅途不用为谁交代,她把酒标当旅途的地标,她的寂寞星球淌流着葡萄酒与威士忌,因为老娘高兴就好。随遇而安比旅行更需要专业,没有路,就走出一条路来,迷路了就看风景,不管人生或者旅游都是这样。
这本书给我的并非情报,而是说「不」的勇气,人生到了某个坎站,不用对谁交代,而是要学会放过自己了。以上这篇稿子写于印度拉德克,对,这本书看完的当晚,我便刷卡买了机票规划旅行。办公室如囚牢,每一场旅行都是一趟保外就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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